羅倫佐探進頭來，打斷芙菈紋難得感受到的隱私跟安全感，她嘆口氣──反正這兩種感覺也是她沒辦法、也沒資格享受的。「時間到了，」羅倫佐說：「門羅在召集我們了。」
芙菈紋又嘆了口氣，「這次的目標是誰？」爬出自己所棲身的那潮濕但溫暖的洞穴。她才剛爬出來，就下雨了。
羅倫佐因為她的反應微笑，「另一群賊盜集團。」
「當賊真難是吧，」芙菈紋還在抱怨，她只有在羅倫佐面前才會這麼多話。「搶別人，還要被自己人搶。」
羅倫佐說：「不錯，我喜歡這個笑話。」他的聲音很愉悅，他總是這樣。
「門羅是來真的，是吧？」
「不錯。」
芙菈紋皺眉，轉身彎下腰，從她的樹洞拿出一把刀，刀身大概有她的上臂這麼長。她彎腰時瞥見羅倫佐的腰間有金屬微微一閃，他的兩把刀。她長刀上手，看著他時看見自己剛剛沒發現的自信和輕鬆。就是這樣的氣質，讓羅倫佐被首領門羅重用，他現在幾乎是門羅的副手，但仍將時間花在與芙菈紋相處上，有時芙菈紋也不知道為什麼。
「走吧？」羅倫佐問。
芙菈紋撥開被雨打溼的短髮，右手握緊刀。「走吧。」
※
不知道為什麼，下雨了，芙菈紋仍發現月亮沒被遮蔽。也許是因為金屬不停反射月光，也或許是天神仍看著塵世的一舉一動。金屬仍然閃亮，刀、劍。
她身後有腳踩過泥巴的聲音，轉過身，她看見一個人舉著刀往她衝來。
芙菈紋往那人左邊閃過去，彎下腰閃過他的短刀，右手俐落的一揮，切斷他左腳的腱肌。一轉身，左手用剛剛撿起來的樹枝往那個人的左大腿插進去──她成功刺進那個人的動脈。
所以，又死了一個人。
羅倫佐在她不遠處，他總是不會離芙菈紋太遠。「芙菈紋，幹的好！」他大叫。另一個人在他的長刀下倒地。
那朝她迎面而來的人當然是想殺她的，但是史蒂維格斯特朝他丟出一把刀，暗算者立刻倒地不起，芙菈紋趕緊上前，將父親的刀撿起來。父親雖然沒辦法像平常一樣讚許的點頭，但仍大叫：「芙菈紋，幹的好！」
回憶那般清晰、場景那般相似，芙菈紋幾乎觸手可及。一切相似的幾乎讓她分不清現實與過去。
過去重現的期間她總共殺了四個人，其實這數目她自己也不太確定。羅倫佐還在她身邊不遠處。
正當芙菈紋開始覺得一切不會結束時，一切也已經接近尾聲。
就像每次事情會發展的方向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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